大周王朝,新皇登基,帝都长安城内外,表面歌舞升平,实则暗流涌动。
父皇驾崩未久,太子李乾仓促继位,是为周元帝。
朝野上下,六位手握重兵、封地辽阔的异姓王爷虎视眈眈,他们的存在,如六柄悬在帝王头顶的利剑。
谁也不知,这位年轻的皇帝将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。
而我爹,镇国大将军顾青,正站在风暴的中心。
01
“辰儿,今日朝会,怕是不会太平。”
清晨,天色微亮,我爹顾青站在书房窗前,望着院中那棵老槐树,语气沉重。他身形魁梧,鬓角已染霜华,却依旧挺拔如松。我是顾辰,顾青的独子,自幼随父习武修文,深知朝堂险恶。
“爹,新皇登基不足三月,根基未稳,六位王爷皆非善茬。尤其是齐王李渊,其封地毗邻京畿,兵马强盛,素有野心。”我接过侍女递来的热茶,恭敬地递给父亲。
父亲接过茶盏,却没有饮用,只是轻轻摩挲着杯沿,目光深邃。“齐王自不必说,楚王李牧骁勇善战,燕王李昭镇守北疆,其军战力惊人。赵王李坤富甲一方,梁王李衡掌水师,魏王李景虽低调,却也掌控要道。这六人,每一个都足以令朝廷头疼。”
大周王朝并非铁板一块。先帝驾崩前,为了制衡日益强大的宗室与外戚,分封了六位异姓王,让他们镇守边疆,拱卫社稷。起初,这些王爷确实起到了屏障作用,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们各自的势力逐渐壮大,封地如同国中之国,对朝廷的命令阳奉阴违。如今,新皇周元帝登基,年少气盛,却也深知这些王爷的威胁。
“爹,您手握虎符,镇守京畿,地位超然。新皇即便想削藩,也定会先拉拢您。”我分析道。
父亲轻叹一声,摇了摇头。“拉拢?或许吧。但伴君如伴虎,尤其是在这权力交替之际。新皇上位,最忌的便是功高盖主之臣,以及那些手握重兵、功勋卓著的宿将。”
我心中一凛。父亲是先帝亲封的镇国大将军,统领京畿重兵,麾下精锐无数,是朝廷的擎天柱。但正因为如此,他的存在也成了新皇心中的一根刺。
“那……爹有何打算?”我试探着问。
父亲转过身,目光落在我的脸上,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。“辰儿,你要记住,有时候,退一步,反而是进两步。明哲保身,并非懦弱,而是大智慧。”
他没有明说,但我隐约感觉到,今日的朝会,将是决定顾家命运的关键时刻。
02
卯时刚过,天边泛起鱼肚白,父亲便已穿戴整齐,一身武将朝服,玄色蟒袍,腰间悬挂着象征兵权的虎符。他没有带任何随从,只身前往皇宫。我站在府门前,目送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之中,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不安。
今日,是新皇周元帝登基后的第一次大朝会,也是六位王爷首次齐聚京城。整个长安城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。街上的行人比往日稀少,商铺也开得晚了些,仿佛都在等待着什么。
我回到书房,心绪难平。父亲的“退一步是进两步”这句话在我脑海中盘旋。他向来深谋远虑,绝不会无的放矢。这其中,必定隐藏着更深的含义。
我翻开案头的兵书,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父亲这些日子的言行。自从先帝驾崩,新皇登基以来,父亲便显得格外谨慎。他推掉了许多不必要的应酬,深居简出,甚至连兵部的日常事务,也大多交由副将处理,自己只抓大方向。这与他平日里雷厉风行的作风大相径庭。
难道父亲已经预料到了什么?
新皇李乾,年纪不过二十出头,自幼聪慧,却也性情多疑。他登基伊始,便着手清除先帝遗留下来的几位老臣,虽然手段温和,但其目的昭然若揭——巩固皇权,不容任何挑战。六位王爷的势力,无疑是他最大的心腹大患。
王爷们自然也清楚这一点。他们表面上对新皇恭敬有加,但私下里小动作不断。齐王李渊在封地内扩充军队,楚王李牧频繁与边境将领通信,燕王李昭更是公然抗拒朝廷征调军粮的命令。这些举动,无一不在试探新皇的底线。
而父亲,作为手握重兵的镇国大将军,他的一举一动,都牵动着朝廷的神经,也牵动着六位王爷的目光。他若是倒向新皇,新皇便有了削藩的底气;他若是保持中立,王爷们便有了与朝廷周旋的资本。他甚至可以成为王爷们拉拢的对象,共同对抗新皇。
但父亲选择了谨慎,选择了退避。这让我感到困惑。父亲并非贪生怕死之辈,他一生戎马,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。他曾说过,男儿当马革裹尸,死而后已。如今,他为何会选择明哲保身?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朝会冗长,我只能焦急地等待着消息。
03
日上三竿,朝会终于结束了。父亲回来时,已是晌午。他看起来有些疲惫,但眼神却比往日更加清明。
“爹,朝会可顺利?”我连忙上前,接过他脱下的朝服。
父亲在太师椅上坐下,端起我递来的茶水,一饮而尽。“顺利?呵呵,今日朝堂之上,精彩绝伦。”
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,这笑容让我更加好奇。
“新皇今日,宣布了一件大事。”父亲放下茶盏,目光深邃,“他要赏赐六位王爷金矿。”
我闻言大惊失色。“金矿?!”
这简直是闻所未闻!金矿乃是国家命脉,是朝廷掌控财富的重要来源。新皇登基,不仅不削藩,反而将如此重要的资源分封给王爷?这简直是资敌!
“正是金矿。”父亲肯定地点了点头,“而且,是五座金矿。”
五座金矿,六位王爷。这个数字让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“五座金矿,六位王爷……这岂不是要让王爷们为争夺金矿而自相残杀?”我瞬间明白了新皇的险恶用心。
父亲赞许地看了我一眼。“辰儿,你果然聪明。新皇此举,名为赏赐,实则挖坑。五座金矿,分配给六位王爷,这本身就是一个死局。无论如何分配,都必然会有一位王爷得不到,或者得到的比其他王爷少。这就会在王爷们之间制造裂痕,让他们相互猜忌,甚至反目成仇。”
大周王朝的金矿资源本就有限,每一座金矿都价值连城,足以支撑一支大军的开销。将这样的肥肉抛出来,无疑会引得王爷们争抢。
“那……王爷们作何反应?”我急切地问。
父亲冷笑一声。“反应?自然是表面恭顺,内心狂喜。他们以为新皇年少无知,轻易便将如此重要的财富拱手相送。一个个都表现得感恩戴德,实则眼底藏着贪婪与算计。”
我能够想象到那样的场景:新皇坐在龙椅上,面带微笑地宣布这个“恩典”,而六位王爷则跪拜在地,口呼万岁,心中却各怀鬼胎,盘算着如何才能分到更多的金矿,如何才能将其他王爷排挤出去。
“新皇此举,可谓一石二鸟。”父亲继续分析道,“其一,离间王爷,让他们相互制衡,无暇顾及朝廷;其二,也试探了朝中大臣的态度,看看谁会提出异议,谁又会趋炎附势。”
而父亲,作为朝中举足轻重的大将军,他的态度无疑是新皇最想知道的。
“那爹您……”我犹豫着,想问父亲在朝会上作何表态。
父亲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,声音低沉而坚定。“我啊,我在那群臣面面相觑,王爷们窃窃私语之际,做了一件让他们都意想不到的事情。”
04
朝会散去,长安城内关于金矿赏赐的消息不胫而走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,激起了千层浪。茶馆酒肆里,百姓们议论纷纷,对新皇的大手笔感到震惊,也对王爷们的贪婪感到担忧。
“听说了吗?陛下竟然赏赐了六位王爷五座金矿!”
“五座金矿啊!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,取之不尽用之不竭!”
“可不是嘛!听说那些王爷都乐疯了,一个个感恩戴德的。”
“我看这新皇是疯了,把国家命脉都送了出去。这下好了,王爷们有了钱,岂不是更加嚣张跋扈?”
“你懂什么!陛下此举,名为赏赐,实则暗藏玄机!五座金矿,六位王爷,你算算,怎么分才够?”
百姓们虽然不明就里,但其朴素的智慧也让他们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。而那些嗅觉敏锐的官员们,更是感到了一丝寒意。
我坐在书房里,听着下人从外面带回来的各种消息,心情却越来越沉重。父亲没有告诉我他在朝会上具体做了什么,只是说了一句“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”,这让我忐忑不安。
这几日,府里也迎来了一些不速之客。有王爷派来的使者,也有朝中大臣的门客,他们都想探听父亲的态度。我一概以父亲身体不适为由,将他们拒之门外。
“顾将军此举何意?难道他不想分一杯羹吗?”
“哼,顾青老匹夫,向来精明。他肯定看出了新皇的用意,所以才按兵不动。”
“我看他是老了,不敢得罪王爷们,也不敢得罪新皇,所以想两不相帮。”
各种猜测甚嚣尘上,但没有人能真正看透父亲的心思。
我曾问过父亲:“爹,那些王爷和大臣们,都想知道您的态度。您为何不表态?”
父亲只是淡淡一笑,说道:“辰儿,有时候,不表态,本身就是一种表态。让他们猜去吧,猜得越久,他们就越是心烦意乱。”
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,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。
这五座金矿,就像五块染血的肉,被新皇抛给了六只饿狼。它们会为了争夺这块肉而撕咬,而新皇则会坐山观虎斗,甚至在关键时刻,推波助澜。
而父亲,他手握兵权,却在这场权力游戏中选择了沉默,这无疑是更高明的策略。他没有卷入金矿的争夺,也没有站队,这让所有人都感到疑惑和不安。
但这种沉默,又能维持多久呢?新皇真的会允许他置身事外吗?王爷们真的会放过他这块肥肉吗?
我心中充满了疑问,却又无从得知答案。父亲的每一步棋,都深不可测。
05
日子一天天过去,金矿的分配问题果然在六位王爷之间引发了激烈的争执。
齐王李渊仗着自己是藩王之首,又与京畿最近,率先提出要独占两座金矿,理由是他兵力最强,能更好地“保护”金矿。楚王李牧则以自己功劳最大为由,也要求分得两座。燕王李昭远在北疆,鞭长莫及,却也通过奏折和使者,强硬地要求至少一座。赵王李坤富甲天下,提出可以出钱购买,变相独占。梁王李衡和魏王李景也各不相让,纷纷提出自己的理由。
朝堂之上,每日都有王爷的使者或是王爷本人上奏,言辞激烈,相互攻讦,甚至不惜揭露对方的私密丑闻。新皇周元帝则表现得极为“公正”,他召集六部大臣,日夜商议,却始终拿不出一个让所有王爷都满意的方案。
“陛下,齐王殿下所言极是,其封地毗邻金矿,更易开采管理。”兵部尚书小心翼翼地奏道。
“放肆!兵部尚书是何居心?燕王殿下镇守北疆,常年与蛮族作战,军费开支巨大,理应优先分得金矿!”户部侍郎立即反驳,他显然是燕王的人。
朝堂之上,大臣们也分成了数个派系,为各自所依附的王爷摇旗呐喊,争得面红耳赤,唾沫横飞。整个朝廷,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菜市场。
新皇李乾则坐在龙椅上,面色平静,偶尔皱眉,偶尔叹息,却始终没有明确表态。他似乎乐于见到这样的局面,让王爷们相互消耗,让朝臣们相互攻讦。
而父亲顾青,依然保持着超然的姿态。他每日上朝,却极少发言,只是静静地听着,偶尔与身边的老臣交换一个眼神。他的存在,就像一座沉寂的火山,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。
王爷们私下里也多次派人来顾府,试图拉拢父亲。
“顾将军,您手握重兵,若能助齐王一臂之力,齐王殿下定不会亏待您,日后金矿收益,可分您三成!”齐王的使者开出了天价。
“顾将军,楚王殿下与您素有交情,如今正是陛下用人之际,您若能为楚王殿下美言几句,日后荣华富贵,不在话下。”楚王的门客也送来了厚礼。
面对这些诱惑,父亲一概回绝。他只是淡淡地说:“老夫年事已高,只求安享晚年,不愿再过问朝堂之事。”
然而,他越是如此,就越是让王爷们和新皇感到不解和警惕。他们不相信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,会真的对权力金钱无动于衷。他们认为,父亲一定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。
我看着这一切,心中焦灼。我知道父亲这样做是为了避祸,但这种避祸,却也让他成为了众矢之的。所有人都盯着他,等待着他做出选择。
直到那一日,新皇终于在朝会上,宣布了金矿的最终分配方案。
新皇周元帝端坐龙椅,面色威严,一字一句地宣布了金矿的分配方案。
朝堂之上,六位王爷屏息凝神,群臣面面相觑,空气仿佛凝固。
就在众人或喜或忧,或惊或疑之时,我爹,镇国大将军顾青,却突然迈步出列,打破了这份沉寂。
他没有发一言,只是径直走到御阶之下,从腰间解下那枚象征着无上兵权的虎符,双手呈上,声音洪亮地说道:“臣以老,愿携全家告老还乡!”
06
父亲的声音,如同惊雷般在金銮殿上炸响,将所有人的心神震得七零八落。
新皇周元帝原本挂着一丝满意笑容的脸庞,瞬间僵硬。他显然没有料到,在如此关键的时刻,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举动。虎符,那是大周王朝最核心的军事权力象征,是先帝亲赐,统领京畿十万精兵的凭证。如今,父亲竟然如此干脆地将其交出,这无疑是对他之前所有布局的巨大冲击。
六位王爷更是瞠目结舌。他们原本还在为金矿的分配方案而窃喜或愤懑,此刻却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齐王李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,随即是深深的疑惑;楚王李牧则眉头紧锁,死死盯着父亲的背影,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端倪;其他王爷也都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。
群臣更是鸦雀无声,许多人甚至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,以为自己看错了。镇国大将军顾青,军功赫赫,威震四方,正是春秋鼎盛之时,怎会突然提出告老还乡?而且还是在这样敏感的时刻!
“顾……顾将军……”周元帝回过神来,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却显得比哭还难看,“将军何出此言?朕正值用人之际,将军乃国之栋梁,怎可轻言告老?”
父亲顾青依旧挺拔如松,拱手道:“陛下,臣已年迈,精力不济,恐难再胜任镇国大将军一职。京畿重地,理应由年轻有为之辈执掌。臣愿将虎符交还陛下,乞骸骨,携全家返回故里,颐养天年。”
他的语气平静,不带一丝波澜,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。但这份平静,却让殿上的气氛更加诡异。
新皇的脸色阴晴不定。他当然知道父亲此举的深意。交出虎符,意味着放弃了所有军事权力,彻底退出朝堂。这看起来是对皇权的绝对臣服,但同时也意味着,他将失去一个可以制衡王爷,也可以被他利用的强大棋子。更重要的是,父亲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退隐,无疑是在向天下人宣告,他看透了新皇的意图,不愿卷入这场王爷之间的争斗。
这让新皇感到一丝恼怒,但也有一丝如释重负。恼怒的是父亲的清高和不配合,如释重负的是,一个潜在的威胁,就这样主动解除了武装。
“将军忠心耿耿,朕心甚慰。”周元帝深吸一口气,脸上终于恢复了帝王应有的威严,“然将军为国操劳半生,朕岂能不允?只是,将军乃朕之股肱,如此离去,朕心不舍。罢了,朕准将军所请,赐将军黄金千两,良田百顷,以示恩宠。将军归乡之后,可自行挑选一处风水宝地,朕会命人修缮府邸,以供将军安享晚年。”
他没有挽留,也没有追问,只是顺水推舟地接受了父亲的请求。这份干脆,既是帝王的决断,也是一种无声的警告——既然你选择退出,那便彻底退出,休想再插手朝政。
父亲再次拱手,声音洪亮:“臣谢陛下隆恩!”
从始至终,父亲都没有看六位王爷一眼。他转身,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,缓缓走出了金銮殿。
我站在殿外,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,心中五味杂陈。父亲真的做到了,他彻底抽身而退。
07
父亲告老还乡的消息,如同长了翅膀一般,迅速传遍了整个长安城,乃至大周各州府。
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,有人惋惜,有人不解,更多的人则是佩服父亲的明智。他们认为,大将军顾青是看透了朝堂的险恶,不愿再为新皇和王爷们的争斗而牺牲。
而那些王爷们,在最初的震惊过后,也各有心思。
齐王李渊先是感到一丝庆幸。顾青的退隐,意味着朝廷少了一个能与他抗衡的军事强人,他在京畿周边的影响力将更大。但很快,他又感到一丝不安。顾青的突然离去,是否意味着新皇还有后手?或者说,顾青此举,是对新皇的某种暗示?他开始更加警惕。
楚王李牧则感到深深的惋惜。他素来敬重顾青的军事才能,也曾多次想拉拢顾青。如今顾青离去,他感到自己失去了一个潜在的盟友,也失去了一个可以制衡齐王的力量。
燕王李昭、赵王李坤、梁王李衡和魏王李景,也都在各自的封地内,对顾青的举动进行了深入的分析。他们不相信顾青会真的甘心隐退,认为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。于是,王爷们之间的猜忌和防备,变得更加严重。他们不仅防着新皇,也防着彼此,甚至防着已经退隐的顾青。
新皇周元帝则在父亲告老还乡之后,显得更加意气风发。他将虎符收回,并迅速提拔了几位年轻将领执掌京畿防务,将兵权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。他对外宣称,顾青将军年事已高,为国操劳半生,理应颐养天年,并多次在朝堂上褒奖父亲的忠心。
但私下里,我却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。有人说,新皇对父亲的离去感到不满,认为父亲是摆了他一道;也有人说,新皇其实是乐见其成,毕竟少了一个功高盖主的老臣。
而我,顾辰,则是在父亲回到府邸后,才真正明白了父亲的深意。
“辰儿,你可知我为何要急流勇退?”父亲坐在了一个功高盖主的老臣。
而我,顾辰,则是在父亲回到府邸后,才真正明白了父亲的深意。
“辰儿,你可知我为何要急流勇退?”父亲坐在书房里,看着窗外飘落的枯叶,语气平静。
“爹是为了避祸。新皇抛出金矿,是想让王爷们自相残杀。而您手握兵权,无论站在哪一方,都会成为众矢之的。若是不站队,则会引得新皇和王爷们同时猜忌。”我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。
父亲欣慰地点了点头。“你分析得很对。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是,新皇的手段太过拙劣。他以为用五座金矿就能离间六位王爷,却不知这只会让王爷们更加贪婪,更加不择手段。一旦金矿分配完毕,他们之间的争斗只会暂时平息,而真正的矛盾却会转嫁到朝廷身上。”
“转嫁到朝廷身上?”我有些不解。
“正是。无论金矿最终如何分配,总会有王爷不满意。那些没有分到金矿,或者分得少的王爷,他们会心生怨恨,会将矛头指向朝廷,指向新皇。而那些分到金矿的王爷,也会因为金矿的巨大利益,而变得更加难以驾驭。他们有了钱,有了兵,就会有更大的野心。到那时,大周王朝的内忧,将彻底爆发。”父亲的目光深邃,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景象。
“所以,您选择在这个时候抽身,是不愿卷入这场即将到来的内乱?”我终于明白了父亲的全部用意。
父亲轻叹一声。“是啊。乱世将至,与其身陷其中,成为各方争斗的棋子,不如早早抽身,保全顾家。而且,我若留在朝中,无论如何选择,都会成为新皇的眼中钉。他会不择手段地削弱我的权力,甚至找借口铲除我。与其被动挨打,不如主动退出,让他放松警惕。”
“可这样一来,大周王朝……”我心中充满了担忧。
“大周王朝,自有其命运。乱世之中,方显英雄本色。辰儿,你要记住,有时候,退,是为了更好地进。隐忍,是为了等待时机。”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,眼中充满了期许。
我看着父亲,心中充满了敬佩。他不仅仅是一个勇猛的将军,更是一个深谋远虑的智者。
三日后,我们顾家一行人,便带着简单的行囊,离开了长安城。没有盛大的送别仪式,只有几位与父亲交好的老友前来相送。
望着远去的长安城墙,我心中百感交集。告别了繁华与权势,我们即将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。而大周王朝的命运,也将在我们身后,悄然改变。
08
告别了长安的喧嚣,我们一家人来到了父亲在江南购置的一处僻静庄园。这里依山傍水,竹林环绕,风景秀丽,远离尘嚣。父亲将这里命名为“清风居”,寓意清心寡欲,远离世俗纷扰。
起初,我不习惯这种悠闲的生活。没有了朝堂的尔虞我诈,没有了军营的严明纪律,我感到有些无所适从。但父亲却显得十分适应,他每日或品茗抚琴,或垂钓园林,或与我下棋论道,日子过得悠然自得。
“辰儿,你无需感到不适。这世间的繁华与权力,终究是过眼云烟。真正的智慧,在于懂得取舍。”父亲常常这样教导我。
在父亲的熏陶下,我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执念,开始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。我随父亲一起耕种园中的菜地,学习药理,阅读经史子集,武艺也从未荒废。
然而,即便我们身在江南,远离朝堂,大周王朝的局势变化,依然通过各种渠道传入我们的耳中。
正如父亲所预料的那样,金矿的分配非但没有平息王爷们的争斗,反而将他们推向了更深的泥潭。
新皇最终采取了折中的方案:齐王、楚王和燕王各得一座金矿,赵王和梁王共分一座,魏王则没有分到金矿,只得到了一些象征性的封赏。
这个分配方案,无疑激化了矛盾。
魏王李景感到受到了莫大的侮辱,他虽然表面上不敢反抗,但内心早已对新皇和分到金矿的王爷们充满了怨恨。他开始暗中联络一些对朝廷不满的世家大族,积蓄力量。
赵王李坤和梁王李衡对共分一座金矿的结果也极为不满,他们为了争夺金矿的开采权和收益,很快便爆发了激烈的冲突。赵王仗着财力雄厚,收买了当地的官员和矿工,试图独占金矿;梁王则利用水师的优势,切断了金矿的运输线,双方你来我往,矛盾日益加剧。
而分到金矿的齐王、楚王和燕王,虽然暂时满意,但也并未因此而对新皇感恩戴德。反而因为金矿带来的巨大利益,他们的野心进一步膨胀。齐王利用金矿的收益扩充军队,楚王则秘密训练了一批死士,燕王更是将金矿所得全部用于加强北疆防务,俨然一副独立王国的姿态。
新皇周元帝本以为通过金矿的分配,可以离间王爷们,让他们相互牵制。但他却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和权力的诱惑。王爷们之间的争斗确实存在,但他们也逐渐意识到,真正的威胁并非彼此,而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。
于是,一股更加危险的暗流开始涌动。王爷们在相互争斗的同时,也开始暗中联络,试图结成同盟,共同对抗朝廷。
“爹,您看,这一切都如您所料。”我看着手中的邸报,忧心忡忡。邸报上记载的,是各地藩王蠢蠢欲动的消息,以及朝廷对地方控制力日益减弱的困境。
父亲放下手中的棋子,轻叹一声:“天下大势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。新皇过于急功近利,又缺乏足够的权谋手腕,他以为自己掌控了全局,实则只是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。”
他指了指棋盘上的残局,说道:“你看这棋局,我虽然退出了主战场,但我的存在,依然影响着棋局的走向。王爷们在争斗,新皇在观望,但他们都会不自觉地将我这个‘隐士’考虑进去,这本身就是一种制衡。”
我若有所思。父亲虽然隐退,但他曾经的威望和手握兵权时的影响力,依然像一座无形的山,压在所有人的心头。新皇不知道他是否真的隐退,王爷们也不知道他是否会突然复出。这份不确定性,反而成了一种独特的制衡力量。
然而,这种平衡,终究是脆弱的。
09
果然,大周王朝的局势,比父亲预料的还要糟糕。
金矿的利益,彻底点燃了王爷们的野心。魏王李景在对朝廷失望透顶之后,勾结了北方蛮族,引狼入室,悍然举兵。他打着“清君侧”的旗号,直指京畿。
魏王一动,其他王爷也坐不住了。
齐王李渊见状,认为时机已到,他以“勤王”为名,率领大军从封地出发,浩浩荡荡地开往长安。但他的真实目的,却是想趁乱夺取帝位。
楚王李牧则按兵不动,他冷眼旁观,等待着齐王与魏王两败俱伤,好坐收渔翁之利。
燕王李昭则趁着中原大乱,将北疆的防线进一步向南推进,蚕食朝廷的领土。
赵王李坤和梁王李衡的冲突也愈演愈烈,最终演变成了小规模的局部战争。他们各自招兵买马,争夺金矿和地盘,使得江南一带也陷入了混乱。
整个大周王朝,烽烟四起,战火燎原。
新皇周元帝此刻才真正尝到了苦果。他以为自己巧妙地离间了王爷,却不料引火烧身,将整个帝国推向了深渊。
他派出的军队,在魏王和齐王的两面夹击下,节节败退。京畿防线岌岌可危。
朝廷之上,那些曾经为金矿分配而争得面红耳赤的大臣们,此刻也束手无策。他们有的投靠了王爷,有的则惶惶不可终日。
“陛下,魏王大军已攻至洛阳,长安危矣!”兵部尚书跪在地上,声泪俱下。
周元帝坐在龙椅上,脸色苍白,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。他终于明白,自己亲手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。
“顾将军……顾将军何在?”他突然想起了父亲,那个曾经手握虎符,却毅然离去的镇国大将军。
他派出了无数使者,带着厚礼和他的亲笔书信,前往清风居,请求父亲再次出山,力挽狂澜。
“爹,新皇的使者又来了。陛下恳请您出山,主持大局。”我将一封封求援信递给父亲,信中言辞恳切,甚至带着一丝卑微。
父亲只是将信件粗略地看了一眼,然后便丢在一旁,继续修剪园中的花草。
“辰儿,你可知,这世上最难的,不是功成名就,而是激流勇退。一旦选择退出,便不能再轻易回头。”父亲淡淡地说道。
“可是爹,如今大周社稷危在旦夕,生灵涂炭,您真的要坐视不理吗?”我不忍心看到天下百姓受苦。
父亲停下手中的活计,看着我,眼中充满了睿智。“辰儿,你错了。我并非坐视不理,而是在等待一个真正的时机。新皇尚未真正觉醒,他还在奢望我能为他力挽狂澜,而他自己却不愿付出代价。只有当他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,真正放下帝王的尊严,乞求我的帮助时,我才能真正出手。”
“那……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时机?”我问道。
父亲指了指远方,眼神深邃:“当长安城破,他走投无路之时。”
我心中一震。长安城破,那意味着大周王朝将面临灭顶之灾。父亲竟然要等到如此地步才出手,这得需要多么大的魄力!
然而,父亲的预言很快就应验了。
魏王和齐王的大军,终于在城下会师。长安城被围得水泄不通,城中粮草耗尽,守军士气低落。
新皇周元帝在绝望之中,终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。
10
长安城破,并非一瞬间。而是经历了数日的血战和绝望。当魏王和齐王的大军攻入城内,百姓流离失所,皇宫也陷入一片火海。
新皇周元帝在侍卫的拼死护卫下,仓皇出逃。他没有选择去任何一位王爷的封地,而是带着残余的亲卫,一路南下,直奔清风居。
当他狼狈不堪地出现在清风居门前时,已是衣衫褴褛,面容憔悴,哪里还有半分帝王的威严。
“顾将军……顾将军救我!”周元帝跪倒在父亲面前,涕泪横流,彻底放下了帝王的尊严。
父亲看着他,没有立刻扶起,只是平静地说道:“陛下,您终于来了。”
“是朕错了!朕有眼无珠,不听将军劝告,铸成大错!求将军看在社稷苍生的份上,再助朕一臂之力!”周元帝悔恨交加。
父亲扶起周元帝,眼神中没有丝毫嘲讽,只有深沉的忧虑。“陛下能认识到错误,还不算晚。但如今大周已是风雨飘摇,要力挽狂澜,陛下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,做出更大的牺牲。”
周元帝毫不犹豫地说道:“只要能挽救大周,朕愿付出一切!”
父亲点了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他知道,真正的时机到了。
在清风居,父亲与周元帝密谈数日。我虽然没有参与,但也能感受到父亲在其中运筹帷幄的智慧。他没有急于复出,而是提出了几个条件:首先,周元帝必须彻底放弃对金矿的执念,将所有金矿收归国有,并承诺日后永不分封;其次,周元帝必须下“罪己诏”,向天下百姓承认自己的错误,并承诺削藩,重整朝纲;最后,他要求周元帝给予他全权节制各路兵马的权力,包括调动王爷们的军队。
周元帝为了挽救大周,也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,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所有条件。
父亲遂再次出山。他先是发兵收复了长安,将魏王和齐王的大军击退。然后,他利用周元帝的“罪己诏”和收回金矿的命令,分化瓦解了王爷们之间的联盟。
那些没有分到金矿的王爷,以及对金矿分配不满的王爷,在得知金矿将被收归国有后,看到了新的希望。他们认为,只要帮助朝廷平定内乱,日后便有机会得到其他补偿。
父亲正是抓住了这种心理。他利用这些王爷对金矿的怨恨,让他们反戈一击,攻打那些霸占金矿的王爷。
一场由金矿引发的内乱,最终也因为金矿的收回,以及父亲的巧妙运作,而逐渐平息。
齐王李渊和魏王李景在内外交困之下,最终兵败被俘,被周元帝赐死。楚王李牧在看到大势已去后,也主动交出兵权,请求告老还乡。赵王李坤和梁王李衡则在金矿被收回后,失去了争斗的动力,也相继被朝廷收回了部分权力。
大周王朝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,但最终还是在父亲的力挽狂澜之下,逐渐恢复了秩序。
此役之后,周元帝彻底削藩,将所有金矿收归国有,并重新整顿朝纲。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多疑和急功近利,而是变得更加稳重和开明。
而父亲,在平定内乱之后,却再次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。他没有接受周元帝赐予的任何官职和封赏,只是将大军交还朝廷,然后再次回到了清风居。
“爹,您为何又要隐退?”我有些不解。
父亲看着远方的夕阳,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。“辰儿,我此番出山,并非为了权力,而是为了天下苍生。如今大周已定,新皇也已成熟,我便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。功成身退,方是人生至境。”
他最终还是选择回到了那片竹林环绕的清风居,过着他所向往的隐士生活。而我,顾辰,则在父亲的教导下,逐渐成长为一名能够独当一面的将领。我没有像父亲那样选择隐退,而是留在了朝中,辅佐周元帝,共同建设一个更加繁荣昌盛的大周王朝。
新皇的登基,赏赐金矿,本是祸端,却因我爹的明智退隐,化解了顾家危局。最终,乱世之中,他又再度出山,力挽狂澜,扶大厦于将倾,而后功成身退,留下了千古美名。
声明: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,采用文学创作手法,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。故事中的人物对话、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,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