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上司顾清秋走进这家位于金融区顶层的奢侈品店,空气中弥漫着金钱和高定香水的味道。
她径直走向展示最新款“星辰之泪”系列项链的柜台,那是一条由稀有粉钻点缀的白金项链,标价七位数。
顾清秋转过身,嘴角带着一丝傲慢的笑意,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胳膊。
“许诺,上次我帮你搞定那个难搞的客户王总,你还没好好感谢我呢。”
她的眼神赤裸裸地停在那条璀璨的项链上,等待着我识趣地掏出银行卡。
我没有动,只是平静地看着她,轻声吐出了一句话。
刹那间,顾清秋脸上的血色褪尽,她僵硬地站在原地,额角渗出了豆大的冷汗。
01
我的名字叫许诺,是天合资本投资部的一名高级分析师。
顾清秋是我的直属上司,投资部副总监。
她能力有,但更擅长的是权谋和驭人。
在天合资本两年,我深知职场中的“马太效应”——好的资源和功劳永远倾向于位高权重者。
顾清秋便是那个将这条法则发挥到极致的人。
她对我,用的是“压榨式培养”。
名义上是带我,实际上,所有的脏活累活都归我,所有能出彩的报告和最终谈判,她都会在最后一刻接手,然后把自己的名字放在第一位。
“职场新人,多学习,别急着出头。”这是她最常对我说的“教诲”。
我忍耐,不是因为懦弱,而是因为我需要她手中的资源,需要她打开那扇通往核心圈子的大门。
直到王总那个案子出现。
王总是华北地区最大的新能源供应商,脾气古怪,要求严苛,是业内公认的“难搞客户”。
当时我们部门所有的项目都卡在这一块,顾清秋压力巨大。
如果能拿下王总的投资,天合资本在新能源领域将彻底站稳脚跟。
顾清秋把这个案子丢给了我,语气轻蔑:“许诺,如果你能搞定王总,我就考虑给你升一级。”
明知是空头支票,我还是接下了。
我花了整整三个月,跑遍了王总的产业链下游,分析了上百份数据,制定了三套详细的投资方案。
我几乎是以命相搏,终于在一次私人饭局上,抓住了王总对家族企业传承的担忧。
我以情感驱动,结合专业数据,最终让王总松口,同意了天合资本的入股。
那是凌晨两点,我兴奋地给顾清秋发去消息,附上了王总亲笔签下的意向书影印件。
第二天早上,顾清秋笑颜如花地走进办公室。
“许诺,干得不错。”她拍了拍我的肩膀,语气带着上位者的施舍。
“不过,王总这人啊,吃软不吃硬。昨晚我去和他喝了点酒,稍微提点了一下他未来的战略布局。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。”
她轻描淡写地将我三个月的努力,归结为自己“临门一脚”的社交手腕。
最终的内部报告上,我的名字被排在了她和另一位副总监之后,功劳簿上,她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。
我心底的怒火被压抑成了冰冷的平静。
她不仅拿走了我的功劳,更拿走了我应得的奖金和晋升机会。
从那一刻起,我知道,忍耐已经没有意义了。
如果我想在这个圈子里活下去,就必须找到顾清秋的弱点。
我要的不是升职,我要的是公平,以及让她付出代价。
但王总的案子,只是一个开始。
我开始偷偷观察顾清秋的一切行为模式,发现她对奢侈品有一种近乎病态的追求。
她身上的每一件东西,都必须是最新款、最限量的。
而这种对物欲的追求,往往是人最容易露出破绽的地方。
我开始在工作之余,花费大量时间整理王总案子从头到尾的记录,包括每一次会议、每一次电话,甚至包括顾清秋在中间几次强行干预的记录。
我有一个预感,顾清秋为拿下王总,付出的代价,绝不仅仅是“喝了点酒”那么简单。
她昨晚的眼神,在提到王总时,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。
那不是胜利者的自信,而是某种心虚。
我告诉自己,要像猎人一样,耐心等待。
而今天,在“星辰之泪”的柜台前,她终于露出了獠牙。
“许诺,你怎么不说话?”顾清秋见我沉默,语气里带上了催促和一丝警告。
“这条项链,价值八十八万。上次王总那个案子,你拿到了几百万的提成,分我个零头,不过分吧?”
她的话说得十分直白,完全没有避讳身边的导购。
导购小姐微笑着,带着职业的冷漠,将项链从柜台中取出,放到了绒布上。
钻石在灯光下闪耀,像极了顾清秋此刻贪婪的眼神。
我知道,这不仅仅是八十八万的问题,这是她对我彻底的羞辱和压制。
如果我今天买了,以后我永远是她的提款机和垫脚石。
我深吸一口气,大脑飞速运转。
是时候了。
我必须用最少的语言,造成最大的震慑。
因为一旦撕破脸,我必须拥有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筹码。
我的目光,没有停留在项链上,而是移向了顾清秋的脖颈。
她的脖子上,正戴着一条设计同样华丽的白金项链,款式是去年限量版的“维纳斯的眼泪”。
那是她最常佩戴的饰品,几乎从未摘下。
我微微一笑,声音仍然平静,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恭顺。
“顾总,您说得对。您为王总的案子,确实付出了巨大的代价。”
我的停顿,让顾清秋的笑容凝固了一瞬,但她很快掩饰了过去。
“当然,我的经验和人脉,可不是你这种小丫头能比的。”她得意地说。
“是啊,顾总的人脉非同一般。”我轻轻点头,语气中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理解。
“但顾总,这条‘星辰之泪’,您真的喜欢吗?我记得您不是一直偏爱更经典的款式吗?”
我没有直接拒绝,而是反问。
顾清秋皱起了眉,显然对我的拖延感到不耐烦。
“我喜欢什么,需要你来置喙吗?许诺,别浪费我的时间。”她的声音开始冰冷下来。
她甚至已经摆出了一个接卡的姿势,准备让导购刷卡。
就在这时,我向前走了一步,靠近了她,将声音压到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程度。
我必须确保,这一击,是精准的,是致命的。
那句话,必须指向她最深的恐惧。
我清晰地记得,在王总案子结束后的第三天,我无意中在顾清秋的办公桌缝隙里,发现了一张被揉皱的、写着奇怪数字的字条。
那不是财务数据,更像是某种私人交易的凭证。
我当时留了个心眼,用手机拍了下来。
现在,是兑现这个“心眼”的时候了。
我看着她,那张保养得体的脸上,只有对金钱的饥渴。
“顾总,您脖子上这条‘维纳斯的眼泪’,我记得是王总送给王太太的三十周年纪念礼物,价值两百多万。”
我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冰锥刺入了她的耳膜。
顾清秋的呼吸猛地一滞。
“你……你在胡说什么?”她强装镇定,但瞳孔开始收缩。
“我没有胡说。”我保持着微笑,继续我的表演。
“我只是好奇,为什么王太太的纪念日礼物,会出现在您的脖子上。而且,王总的秘书前几天打电话找我,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份,关于王总家族信托的‘非正式’补充协议。”
我的目光,在她那条项链上停留了两秒,然后缓缓移到她的脸上。
“顾总,您确定,您是帮我搞定客户,还是……您和王总,正在进行某种私人合作,并且这份合作,可能会动摇天合资本的声誉?”
我没有直接说出贪污或受贿,但我的暗示,已经足够清晰。
顾清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她下意识地抬手,摸向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。
她的手开始微微颤抖。
那句“我一句话让他冷汗直流”,此刻成为了现实。
她那双一向精明的眼睛里,充满了惊恐、愤怒,以及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绝望。
导购小姐察觉到了气氛不对,小心翼翼地问:“两位女士,需要试戴吗?”
顾清秋猛地转身,用一种近乎粗暴的语气对导购说:“不用!我们走!”
她甚至忘了自己是来胁迫我买单的。
她拽着我的手臂,几乎是拖着我离开了这家店。
她的手冰冷潮湿,力量大得吓人。
我知道,我赢了第一回合。
但更大的风暴,才刚刚开始。
02
顾清秋把我拽出了商场,一路走进了停车场。
她甩开我的手,靠在她的豪华轿车旁,胸口剧烈起伏。
她的妆容在这种极度的情绪波动下,显得有些扭曲。
“许诺,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她的声音压得极低,像嘶哑的毒蛇。
“顾总,我不想怎么样。”我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,仿佛刚才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下午茶。
“我只是在陈述事实。您拿走了我的功劳,我没有说什么。您现在要我为您的贪婪买单,我也可以考虑。”
我停顿了一下,让她彻底陷入恐惧。
“但前提是,您能保证,您和王总之间的事情,不会牵连到我。”
“牵连你?你在说什么疯话!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项链,什么补充协议!”她还在抵赖,但语速过快,暴露了她的心虚。
“顾总,您是聪明人。”我直视她的眼睛,“您知道,我不是在猜测。那张信托补充协议的字条,我拍下来了。虽然只有几个关键的数字和签名缩写,但足以引起内部审计的兴趣。”
我没有说谎。
那张字条上的数字,涉及到一个巨大的海外家族信托基金。
王总的家族信托是天合资本的核心业务之一,任何非正式的补充协议,都可能意味着资产转移或避税操作。
而一旦与顾清秋扯上关系,性质就完全变了——这是利用职务之便,泄露客户机密,甚至参与洗钱的重罪。
顾清秋的牙齿紧紧咬在一起,眼神中充满了杀意。
“你威胁我?”
“不,顾总,我是在自保。”我语气诚恳,“您能轻而易举地拿走我的晋升,自然也能轻而易举地将我卷入您的麻烦中。我只是想确保,在您和王总的交易暴露时,我能全身而退。”
这是我为自己留下的后路。
我不能直接用证据去举报她,因为那样我会暴露自己,还会因为知情不报被牵连。
我的目标,是让顾清秋自己崩溃,自己露出马脚,或者,让她成为我的保护伞。
她沉默了许久,目光复杂地在我身上游走,像是在评估一个危险的对手。
“你想要什么?”她终于妥协了,语气中充满了不甘。
“我要公平。”我提出了第一个条件。
“第一,王总案子的提成,我要拿到我应得的全部份额,即日到账。”
“第二,下个月的部门晋升名单,我要在列。您必须确保我的升职,没有任何障碍。”
这两个条件,对顾清秋来说是肉疼,但比起被内部审计调查,却是小巫见大巫。
“你胃口不小。”顾清秋冷笑一声。
“我的胃口是您培养出来的,顾总。”我回击道,“如果您觉得不划算,我可以现在就将这份‘非正式’补充协议的线索,匿名发给风控部门。”
我的冷静彻底击垮了她的心理防线。
顾清秋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。
她知道,她已经失去了主动权。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。
“但你要保证,你拍下的东西,永远不会流传出去。”
“当然,只要您遵守承诺,那张照片会永远躺在我的加密文件夹里,直到我退休。”我保证道。
但我们都心知肚明,信任是不存在的。
我们现在是两个绑在同一条船上,却随时准备互相捅刀的合作者。
顾清秋打开车门,坐了进去,发动了引擎。
“现在,你可以滚了。”她语气冰冷。
我转身离开,走向地铁口。
我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我,我必须时刻警惕。
顾清秋的麻烦,远不止一个王总。
她对金钱和权力的渴求,让她像一个无底洞。
我走在路上,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是公司内部系统发来的邮件。
邮件内容是关于下周即将在纽约举办的“全球金融峰会”的随行名单。
这是公司每年对外展示实力、拓展高端人脉的重要场合。
往年,这种机会只会留给总监级别以上的高层。
我打开名单,赫然在列。
我的名字,排在顾清秋的下一位。
这是顾清秋给我的“封口费”,也是她对我能力的一种变相承认。
她需要我在关键时刻,充当她的“防火墙”。
我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。
去纽约,意味着我可以接触到更高层的人脉,也意味着,我可以绕开顾清秋,直接获取信息。
这趟旅程,将是我的新起点。
但我也知道,顾清秋很快就会后悔她的决定。
因为她不知道,我对她秘密的了解,远不止那一张字条。
03
一周后,我跟着顾清秋登上了飞往纽约的头等舱。
顾清秋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表面上客气有加,甚至主动问我需不需要咖啡。
但眼神中的警惕和怨恨从未消散。
她害怕我,也提防我。
在纽约的峰会上,天合资本的最高领导——总裁林远山先生也出席了。
林远山是一个传奇人物,四十岁出头,一手创立了天合资本,他严谨、果断,对内部的任何腐败行为都零容忍。
我深知,如果能让林远山注意到我,我将彻底摆脱顾清秋的阴影。
顾清秋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她试图将我安排在远离核心圈子的边缘会议室,让我处理一些杂务。
“许诺,你这次的任务是整理会议记录,确保所有数据准确无误。”顾清秋吩咐道。
“好的,顾总。”我顺从地答应,但心里却有了自己的计划。
在峰会的第一天晚上,有一个小型的高层招待酒会。
这是结识人脉的最佳时机。
我故意提前完成了顾清秋交给我的报告,并在酒会开始前,将一份打印整齐的报告,放到了她的桌上。
“顾总,记录我已经整理完了,您可以先过目。”
顾清秋看了我一眼,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许,但更多的是不信任。
“去吧,去休息一下。”她挥了挥手,示意我退下。
我没有直接回房间,而是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礼服,混入了酒会现场。
酒会现场灯光璀璨,名流云集。
我没有急着去攀附任何人,而是站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,观察着场中的动态。
我的目标是林远山。
但他身边总是围满了人,难以接近。
就在我寻找机会的时候,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。
“许诺,你也来了?”
我转身,看到了林远山的独子,林昭。
林昭比我大两岁,是天合资本的战略投资部负责人,也是林远山内定的接班人。
他为人低调,极少在公司出现。
我曾因工作关系与他有过几次邮件往来,但从未深交。
“林总。”我礼貌地打招呼。
林昭笑了笑:“别叫我林总,听着像我爸。叫我林昭就好。”
“好,林昭。”我从善如流。
“没想到顾清秋会带你来。她一直不喜欢让得力干将曝光。”林昭端着一杯威士忌,饶有兴致地看着我。
他的话很直白,显然他对公司内部的权力斗争心知肚明。
“我只是来做记录的。”我轻描淡写地回答。
林昭挑了挑眉:“别自谦了。王总那个案子,业内都传遍了,你的分析报告才是核心。顾清秋只是负责签字和收割。”
他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。
这让我对林昭的评价瞬间提升了一个等级。
“谢谢您的肯定。”
“不用谢。”林昭靠近了一点,压低了声音,“我爸最近在留意一些内部的问题。他不喜欢有人利用公司的资源为自己谋私利。”
他这话,显然是在暗示顾清秋。
我心头一动,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。
“林昭,我手上有一份关于王总案子中间环节的细节记录。我有些担忧,这份记录可能会牵扯到一些不合规的操作。”
我没有直接告密,而是以“担忧”的方式,表达我的警惕。
林昭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。
“不合规?你指的是什么?”
“我不能确定。”我摇头,“但我注意到,在最终方案敲定前,顾总曾经私下与王总会面,并且在公司的记录中,并没有留下任何关于那次会面的内容。”
我将话题引向了王总的信托案。
林昭沉思了几秒,点了点头:“谢谢你,许诺。我知道了。这件事,我会让内部审计部门介入。但你也要保护好自己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
我们谈话的时候,顾清秋带着一脸的怒火走了过来。
她显然发现了我违背她的命令,出现在了酒会上。
“许诺!谁让你擅自离开的?你还有报告没整理完!”顾清秋语气严厉,完全没有给林昭留面子。
林昭抬眼,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向顾清秋。
“顾总监,是我请许诺过来聊聊的。”
顾清秋的脸色瞬间僵硬。
她知道林昭的身份,不敢轻易得罪。
“原来是林总。抱歉,我不知道您在和许诺谈事情。”顾清秋立刻换上了谄媚的笑容,但看向我的眼神,充满了警告。
“无妨。”林昭轻描淡写地回答,然后看向我,“许诺,我们下次再聊。期待看到你更多出色的分析。”
他这话,无疑是当着顾清秋的面,给我撑腰。
顾清秋的脸颊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。
等林昭离开后,她立刻将我拉到一边。
“许诺,你胆子大了!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你在挑衅我!”
“顾总,我只是在争取我应得的机会。林总对我的工作表现很感兴趣。”我毫不退让。
“你以为你找到了靠山?”顾清秋冷笑,“林昭只是一个还没正式接班的毛头小子!你手上的把柄,只能让我给你一些好处,但你如果敢越过我,我会让你在天合资本寸步难行!”
“顾总,您现在应该担心的,不是我的晋升,而是您的安全。”我提醒她。
“您和王总的交易,已经引起了风控部门的注意。您最好把您的尾巴处理干净,否则,您不仅会失去八十八万的项链,还会失去您的一切。”
顾清秋的气焰被我压制了下去。
她愤怒地瞪了我一眼,转身走开。
她需要时间来消化林昭的出现,以及我给她的新一轮警告。
我知道,她现在最怕的,就是我手中的那张字条和我的“非正式记录”。
但她不知道,我的筹码,远不止于此。
04
回到酒店房间,我没有休息,而是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。
我要趁着在纽约的机会,彻底挖出顾清秋的底牌。
王总的信托案,涉及到一个非常复杂的金融结构,其中嵌套了三层离岸公司。
顾清秋在处理这个案子时,特意绕开了公司的合规部门,坚持用自己的私人律师团队来处理部分细节。
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。
我调出了王总家族信托的原始合同,和顾清秋处理过的版本进行对比。
我发现了一个致命的漏洞。
在财产继承权的分配上,王总的原始合同中,明确规定了资产的封闭性,即在王总有生之年,任何人都不能动用信托的主体资产。
但在顾清秋的最终版本中,这个封闭性条款被一个“特殊授权”条款取代。
这个“特殊授权”条款,允许信托管理人在满足某些“特定条件”时,可以提前动用部分主体资产进行高风险投资。
这听起来是为客户争取利益,但实际上,却为某些人利用内部信息进行牟利,大开了方便之门。
我仔细研究了“特定条件”,发现这些条件极其模糊,几乎可以被随意解读。
这绝不是一个专业的投资人会犯的低级错误,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。
我突然想起,顾清秋在王总案子敲定后不久,曾神秘地请了一周的假。
对外声称是去欧洲度假,但实际上,她去的是开曼群岛——一个著名的离岸金融中心。
我立刻通过一个以前在金融系统工作的朋友,帮我查询开曼群岛的商业注册信息。
我的目标,是查询在王总信托案的交易窗口期内,是否有新注册的公司,与顾清秋的私人账户或亲属账户存在关联。
这是一项极其隐秘且耗时的调查,但在纽约,我可以利用时差和网络资源,最大限度地避开顾清秋的监控。
第二天,顾清秋明显加强了对我的监控。
在峰会的午餐会上,她寸步不离地跟着我,生怕我再和林昭说上话。
她甚至在洗手间门口等我,确保我没有机会给任何人发送信息。
“许诺,你知道背叛公司是什么下场吗?”顾清秋在走廊上拦住我,压低声音,威胁道。
“我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员工,顾总。”我平静地回答。
“尽职尽责?”她冷笑,“你现在已经不是尽职尽责了,你是敲诈勒索!你手上的那点东西,根本不能把我怎么样。”
“也许不能把您怎么样。”我微笑着,直视她,“但足以让王总和林总对您失去信任。”
“顾清秋,您最大的问题,就是太贪心。”我继续说道,“八十八万的项链,对您来说是面子,但对您来说,也是暴露您贪婪的证据。”
我的话再次刺痛了她。
她最怕的就是被人说“贪婪”,因为她一直努力维护自己“高雅、专业”的形象。
“你给我闭嘴!”她低吼一声。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
屏幕上显示的是我的那位朋友发来的信息。
我当着顾清秋的面,打开了信息。
信息内容很简单,却让我心头狂跳。
“查到了。一个叫‘星月基金’的离岸公司,在王总案子交易窗口期成立,注册人是一个叫李曼的女子。地址与顾总的私人别墅是同一条街。”
李曼,是顾清秋的亲妹妹。
一个常年旅居海外,没有任何金融背景的人。
星月基金,顾名思义,就是“星辰”与“月亮”的结合,而顾清秋最喜欢的就是“星辰之泪”系列。
一切都串联起来了。
顾清秋利用王总家族信托的“特殊授权”条款,将部分资产转移到了她妹妹名下的离岸基金,通过高风险投资,进行内幕交易,从而牟取暴利。
而王总,可能也从中获得了某种好处,或是被顾清秋抓住了把柄。
这不仅是贪污受贿,这已经涉及到了金融诈骗和洗钱。
顾清秋看到我打开手机,立刻警觉地凑了过来。
我迅速锁屏,抬起头,眼神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。
“顾总,我刚刚收到了一条消息。”我轻声说。
“我不仅知道王太太的项链为什么会在您的脖子上,我现在还知道,您用来收买王总,以及中饱私囊的离岸基金,叫什么名字。”
顾清秋的身体,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样,彻底僵硬了。
她的脸色,比上次在奢侈品店还要难看。
她意识到,我手里的筹码,已经从“威胁”升级到了“判决书”。
她再也无法用升职和奖金来打发我了。
她现在面对的,是失去自由,失去一切的风险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顾清秋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。
“我要您,彻底退出我的事业,并且,为您的行为,付出代价。”
我看着她,眼神冰冷。
我知道,她不会束手就擒。
一场正面的交锋,即将在天合资本的最高层展开。
而我的下一句话,将是引爆这场炸弹的导火索。
顾清秋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,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,力气大到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。
“许诺,你不要逼我!你以为你拿到这些就能高枕无忧吗?你帮我做过报告,你也是知情人!你也会被牵连!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我挣脱了她的手,语气坚定。
“但我所有的记录,都指向您是主导者。而我,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执行者。顾总,我还有时间洗清自己。”
“而您,没有了。”
在顾清秋彻底陷入崩溃和恐惧的那一刻,我决定,是时候将证据交给林远山了。
但不能直接给,必须让林远山主动来找我,这样才能确保我的安全和价值。
我掏出手机,在顾清秋惊恐的注视下,给林昭发了一条匿名邮件。
邮件内容只有一句话:
“星月基金,开曼群岛,李曼。请查王总信托案的‘特殊授权’条款。”
我按下发送键,看着顾清秋的脸,她终于明白,她的末日,真的来了。
05
邮件发出后,我没有等待林昭的回复,而是迅速删除了手机上的所有痕迹。
顾清秋的眼神几乎要将我吞噬。
她知道,我刚才发出了一个不可逆转的信号。
“你发给了谁?”她低声咆哮,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沙哑。
“一个能保护我的人。”我回答,“顾总,您现在最好保持平静。如果您在纽约闹出任何动静,都会被视为逃跑的信号。”
顾清秋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,她抬手想要扇我耳光。
但我的动作更快,我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别忘了,顾总,您的所有举动,现在都在我的监控之下。您最好想想,如何能让您妹妹李曼,以及王总,在事情彻底曝光前,为您承担一部分责任。”
我这一击,直击她的软肋——李曼是她唯一的亲人。
顾清秋的手颤抖着放了下来。
她知道,我不仅有证据,还有策略。
“许诺,你告诉我,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能把那份证据交给我?”她语气软了下来,带着哀求。
“顾总,证据已经不重要了。重要的是,您已经失去了控制权。”我冷冷地说。
当晚,林远山在酒店顶层设宴,款待几位重要的海外投资人。
顾清秋必须出席,我也必须随行。
在宴会开始前,顾清秋把我叫到了她的房间。
她换上了一身华贵的黑色礼服,但眼神中的疲惫和恐惧,无法掩盖。
“许诺,这是五百万的支票。”她将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,“你拿着,离开天合资本,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。足够你过上很好的生活。”
“五百万?”我拿起支票,嘲讽地笑了笑,“顾总,您低估了您所犯罪行的价值。这笔钱,不够我承担一点点法律风险。”
“那你到底要多少?”
“我要的不是钱。”我将支票推了回去,“我要的是,您亲自向林总承认,王总的案子,您存在违规操作。并且,您所有的违规行为,都与我无关。”
“你做梦!”顾清秋的眼神再次变得狠毒,“让我去承认?我宁可鱼死网破!”
“鱼死网破?顾总,您没有和我鱼死网破的资格。”
我打开了手机里的一份文件,播放了一段录音。
那是半年前,顾清秋与王总的一次通话记录。
录音中,顾清秋的声音带着一丝醉意,她提到:“王总,您放心,那笔资金转移到‘星月’后,天合这边不会有任何记录。您只需要配合我,将那份‘特殊授权’文件签了,我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审计……”
这段录音,是我在无意中,利用顾清秋办公桌上的一个老式录音笔,采集到的。
当时她可能以为录音笔已经没电了。
听到自己的声音,顾清秋的身体彻底垮了。
她瘫坐在沙发上,双手捂住了脸。
“为什么……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?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顾总,是您先对我做的。”我语气平淡,“您窃取我的劳动成果,将我视为可以随意践踏的工具。我只是在反击。”
“现在,您有两个选择。”我走向她。
“第一,在今晚的晚宴上,主动向林总汇报您在王总案子中发现的‘漏洞’,并将矛头引向王总和李曼。您将自己包装成一个被利用的‘受害者’,至少能保住您的自由,甚至保住一部分资产。”
“第二,我将录音和全部证据,直接交给林总和风控部门。您将面临的,是金融诈骗和内幕交易的指控。”
顾清秋沉默了很久,她知道,我给她指的路,是唯一的生路。
她必须牺牲王总和她妹妹,来保全自己。
但她妹妹李曼,只是个替罪羊。
“我选第一条。”顾清秋声音嘶哑。
“很好。”我满意地点头,“现在,我们是合作关系。您必须将所有的细节告诉我,这样我才能在晚宴上,为您提供最精准的配合。”
接下来的一个小时,顾清秋彻底对我坦白了她利用“星月基金”进行内幕交易的全过程。
正如我所料,她利用职务之便,提前将王总信托资产中的一部分,通过“特殊授权”条款,转移到了李曼名下的“星月基金”,利用内部消息进行短期高风险投资。
她从中获利数千万,而王总也获得了部分回扣。
她对我说:“许诺,如果你帮我度过这次危机,我保证,未来我升任总监,你就是副总监。”
“顾总,您应该明白,我不是为了升职,而是为了正义。”我冷冷地回绝了她的拉拢。
我知道,顾清秋的本质不会改变。
晚宴开始了。
林远山坐在主桌,气场强大。
顾清秋显得有些心神不宁,她不时地用眼神向我确认。
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。
现在,她必须演一出完美的戏。
酒过三巡,顾清秋端着酒杯,站了起来。
她走到林远山身边,表情严肃而沉痛。
“林总,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,必须向您汇报。”
林远山示意她坐下。
顾清秋深吸一口气,开始了她的表演。
“是关于王总的家族信托案。最近我一直在复盘,发现了一个非常隐秘的漏洞。”
她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尽职尽责,但被狡猾客户蒙蔽的副总监。
“我发现王总的秘书李曼,利用王总的信任,在合同中偷偷加入了‘特殊授权’条款,试图转移王总的主体资产。我怀疑,李曼可能利用这个条款,在海外注册了离岸基金,进行内幕交易。”
顾清秋将所有的责任,都推到了李曼和王总身上。
林远山脸色沉了下来。
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林昭。
林昭会意地向林远山点了点头,证实了他收到的匿名邮件。
林远山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这不仅是客户资产安全问题,更是天合资本的声誉问题。
“顾总监,你现在掌握了多少证据?”林远山问道。
顾清秋看向我。
这是我出场的信号。
我立刻走上前,递上了一份我提前准备好的报告。
这份报告,我只写了关于“特殊授权”条款的风险分析,和李曼注册公司的信息。
“林总,这是我根据顾总监的指示,连夜复盘的报告。我们有理由相信,李曼的‘星月基金’,与天合资本的客户资产存在非法关联。”
我的报告,瞬间将矛头从顾清秋身上彻底移开。
林远山翻阅着报告,脸色越来越阴沉。
“立刻启动内部审计程序,彻查王总的信托案!顾清秋,你和许诺,现在立刻回国,协助风控部门调查。”
林远山的命令果断而迅速。
顾清秋松了一口气,她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。
她给了我一个复杂的眼神,有感激,也有更深的忌惮。
但我知道,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。
06
第二天,我们取消了后续的所有会议,紧急飞回了国内。
整个天合资本都因为王总信托案的审计风暴而震动。
顾清秋按照我的指示,将自己扮演成一个“受害者”和“举报者”。
她主动向审计部门提供了李曼和王总的聊天记录、以及她声称自己“发现”的漏洞。
由于我提前向林昭提供了关键信息,并让顾清秋自己承认了“漏洞”的存在,审计部门的效率极高。
李曼的“星月基金”很快被查封,王总也因为信托资产被非法动用而面临巨大的麻烦。
顾清秋暂时安全了。
但她知道,她的命运,掌握在我手中。
她开始对我表现出极度的依赖和巴结。
“许诺,这次多亏了你。如果不是你,我可能就完了。”顾清秋在我办公室里,语气诚恳得令人作呕。
“顾总,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。”我保持着距离。
“不,你不仅仅是做了你该做的。”顾清秋眼神复杂,“我知道,你手里还有我的把柄。但请你相信,从今以后,我会全力支持你。只要我还在,你就是天合资本最快晋升的人。”
“我希望您的承诺能兑现。”
我明白,顾清秋现在唯一的生存之道,就是紧紧抓住我。
因为一旦她倒台,我手里的证据也会曝光,但对我来说,顶多是知情不报,而对她来说,是牢狱之灾。
然而,我深知她这种人的本性。
她会感激我一时,但迟早会想办法除掉我这个定时炸弹。
我必须在这场审计风暴中,彻底完成我的身份转换。
我不仅要做一个举报者,更要做一个不可或缺的功臣。
在接下来的审计过程中,我主动请缨,协助风控部门对王总案的细节进行梳理。
我的专业能力和对案子的熟悉程度,让风控总监对我赞不绝口。
但同时,我也在小心翼翼地,将所有涉及顾清秋的痕迹,全部导向“李曼”这个替罪羊。
我甚至伪造了一些李曼的邮件,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主导者。
这一切的努力,都是为了一个目标:让顾清秋成为我的“踏板”,而不是我的“绊脚石”。
在一次内部审查会议上,林远山亲自出席。
顾清秋将所有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,她甚至假装流下了眼泪,表示自己对客户的信任,被王总和李曼利用。
林远山冷冷地听着,然后看向我。
“许诺,你一直在跟进这个案子。你认为,顾总监在这件事中,承担的责任是什么?”
这个问题非常尖锐,顾清秋的呼吸都停滞了。
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,生怕我将她出卖。
我深知,此刻我不能彻底将她打入深渊。
如果顾清秋突然崩溃,她可能会将我拖下水。
“林总,我认为顾总监承担的是‘管理失职’的责任。”我冷静地回答。
“在王总的巨大压力下,她过于信任客户提供的律师团队,导致‘特殊授权’条款被植入。她的失职在于对细节的疏忽,而非主观的恶意。”
我的回答,既给了林远山一个交代,又保住了顾清秋。
顾清秋感激地看着我。
林远山点了点头,显然对我的分析表示认可。
“但许诺,”林远山目光锐利,“你在整个过程中,为何没有提出异议?”
这是一个陷阱,如果我回答“我当时没有权限”,会显得我能力不足。
我早有准备。
“林总,我曾多次向顾总汇报,对王总案的合同细节表示担忧。但我当时只是一个高级分析师,我的建议并未被采纳。”
我拿出了几份我曾发给顾清秋的邮件记录,这些邮件都是我事先准备好的,内容是关于“条款不清晰”的风险提示。
顾清秋看到这些邮件,脸色瞬间变了。
她知道,我不仅在为她铺路,更在为自己铺一条通往高层的路。
林远山看了看那些邮件的时间,又看了看顾清秋。
“顾清秋,你对许诺的风险提示,为何置若罔闻?”林远山的声音带着一丝愠怒。
顾清秋额头冒汗,她知道她不能否认。
“林总,我当时……我当时可能认为,王总的律师团队是专业的,我疏忽了对下属建议的重视。”她低头承认错误。
我的这一步,不仅洗清了我“知情不报”的嫌疑,更坐实了顾清秋“管理失职”的责任。
我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“被压制但专业”的正直员工形象。
林远山做了最终裁定:顾清秋被降职,从投资部副总监降为高级经理,但保留在职。
而我,因为“及时发现和汇报风险”,被林远山亲自点名提拔。
“许诺,从今天起,你接替顾清秋的位置,任投资部副总监。你拥有直接向我汇报的权限。”
尘埃落定。
我成功了。
从一个被压榨的下属,一跃成为了顾清秋的上司。
顾清秋在会议结束后,走过来,脸色苍白。
“恭喜你,许总监。”她屈辱地叫出了我的新头衔。
“谢谢顾经理。”我回敬道。
我们都知道,这场斗争还没有结束。
07
我成为了投资部最年轻的副总监,直接向林远山汇报。
我的办公室,取代了顾清秋的位置。
而顾清秋,则被安排到了一个狭小的角落。
她每天看着我,坐在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上,处理着她曾经的项目,嫉妒和怨恨几乎将她吞噬。
然而,她不敢轻举妄动。
她知道,我手里的录音和证据,是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她试图通过各种方式,试探我的底线,想要拿回我的把柄。
有一天,她假装整理文件,偷偷进入我的办公室。
“许总监,我来拿几份旧档案。”她语气恭敬,但眼神却在搜寻我的电脑和抽屉。
“顾经理,档案我已经让行政部封存了。您需要哪一份,可以走流程申请。”我坐在椅子上,平静地看着她。
顾清秋的动作僵住了。
“许总监,您真是谨慎。”她干笑一声。
“对付像您这样的人,我必须谨慎。”我毫不客气地回击。
顾清秋知道,我不会给她任何机会。
但她毕竟在公司多年,人脉和关系网深厚。
她开始利用她的旧部,在部门里散布谣言,试图孤立我。
“许诺能上位,靠的不是能力,是把柄。”
“她把顾总监踢下马,手段太毒辣了。”
这些流言蜚语,很快传到了我的耳中。
但我并没有在意。
我知道,权力才是最好的辩护。
我的首要任务,是稳定军心,并且彻底肃清顾清秋留下的隐患。
我接手的第一件事,就是对王总案的后续处理。
王总因为信托资产被李曼非法动用,损失惨重。
他为了挽回损失,开始向天合资本施压,要求巨额赔偿。
这笔赔偿如果真的落实,将对天合资本造成巨大的财务打击。
顾清秋当初就是利用王总的恐惧,才让他配合自己的非法操作。
现在,王总开始反咬一口。
“许总监,王总说,如果公司不赔偿,他就要将所有顾清秋私下与他交易的细节曝光。”风控部的同事向我汇报。
这正是顾清秋最害怕的事情。
一旦王总曝光,顾清秋的“受害者”身份将瞬间崩溃。
顾清秋得知消息后,立刻找到我,急切地说:“许诺,你不能让他曝光!你必须想办法堵住他的嘴!不然我们都完了!”
“顾经理,您冷静点。”我看着她慌乱的样子,心里一片清明。
“现在,我们已经不是‘我们’了。您在处理王总案时,是我的上司。如果王总曝光,您是主导者,我是执行者。”
“但你手里有录音!”她惊恐地喊道。
“录音可以证明,我当时并不知情您和王总的全部细节,我只是对您有所怀疑。”我平静地回答。
我手中真正的录音,只有她在酒店房间里坦白的那一段。
而那段,是她自证其罪,与我无关。
我手中的证据,永远是为我服务的。
顾清秋的脸色再次变得灰白。
她发现,她彻底被我架空了。
她想让我替她承担风险,但我不会。
“顾经理,现在该您出力了。”我提醒她,“您不是说您和王总关系很好吗?您去和他谈,让他知道,如果他将此事闹大,他自己也会因为内幕交易和违反信托协议,面临法律制裁。”
顾清秋不情愿地去了。
她和王总谈判的结果是,王总拒绝和解,并要求在三天内得到天合资本的官方回复。
我意识到,王总已经铁了心要拉顾清秋下水。
我必须在三天内,找到一个彻底解决王总的方案。
我将王总案的全部资料,再次梳理了一遍。
我发现,王总的家族信托,不仅仅是简单的资产管理,更涉及到了王总家族企业未来上市的股权结构调整。
而顾清秋在处理过程中,为了方便自己进行内幕交易,曾偷偷将王总企业的一块核心资产,进行了低估值的处理。
这个低估值,对王总的企业上市是极其不利的。
我找到了王总的痛点。
他最在乎的,不是眼前的赔偿,而是企业的未来。
我立刻向林远山汇报了我的发现。
“林总,王总现在要求巨额赔偿,是在掩盖他自己对企业资产低估的失职。我们不能赔偿,一旦赔偿,就等于承认我们在信托管理中存在重大过失。”
“那你的方案是什么?”林远山问。
“我的方案是:不赔偿,但帮助王总的企业,以最快的速度和最优的估值上市。”
林远山眼睛一亮。
这是釜底抽薪之计。
“你有多大把握?”
“百分之九十。”我自信地说,“我已经找到了王总企业被低估的核心技术,如果能重新进行资产评估,并引入战略投资,上市指日可待。”
林远山拍板:“好,许诺,这个案子交给你全权负责。你将是天合资本的英雄。”
我立刻投入到与王总的谈判中。
顾清秋在一旁看着,她彻底明白了,我不仅比她更有能力,更比她更懂得如何利用局势。
她所有的“危机”,都成为了我晋升的垫脚石。
08
与王总的谈判过程比想象中艰难。
王总一开始对我充满敌意,他认为我只是顾清秋的替身。
“许总监,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。顾清秋和你,都是一丘之貉。”王总在电话里语气强硬。
“王总,顾清秋已经为她的管理失职付出了代价,她现在是高级经理。”我首先澄清了顾清秋的地位。
“至于我,我不是来替顾清秋擦屁股的。我是来解决问题的。”
我向王总详细阐述了我关于他企业上市的全新评估报告。
我提供了比顾清秋当初高出百分之二十的估值,并且承诺在半年内,引入两家重量级的战略投资方。
王总听完后沉默了。
他对我的专业能力,无法反驳。
“许总监,你要我放弃追究信托资产被动用的事情?”王总问。
“是的。因为一旦追究,您信托协议中的违规操作也会曝光。但如果您选择合作,我们将帮助您在资本市场获得巨大的回报,那点信托资产的损失,完全可以忽略不计。”
我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。
最终,王总同意了我的方案,并签署了全新的合作协议。
他同意不再追究顾清秋的责任,前提是天合资本必须履行我的上市承诺。
这个案子的成功解决,为天合资本挽回了数亿的损失,更让我的声望达到了顶峰。
林远山亲自为我举办了庆功宴。
在庆功宴上,林远山宣布:“许诺不仅在专业能力上无人能及,更展现了非凡的危机处理能力。她将是天合资本未来的核心领导者。”
在众人的掌声中,我看到了角落里的顾清秋。
她端着一杯红酒,眼神复杂地看着我。
她的眼神中,没有了愤怒,没有了怨恨,只剩下一种彻底的失败和空虚。
她知道,她已经完全输了。
然而,我的胜利,还差最后一步。
我要彻底消除我手中的把柄。
在庆功宴结束后的第二天,我把顾清秋叫到了我的办公室。
“顾经理,恭喜您,王总的案子彻底解决了。您的责任也完全洗清了。”我微笑着说。
顾清秋显得有些不安。
“许总监,我知道,我能有今天,都是靠您。您有什么要求,尽管提。”
“我只有一个要求。”我看着她,语气严肃。
“我希望您能明白,我们之间的‘合作’,已经结束了。”
“结束?”顾清秋一惊。
“是的。您已经付出了代价,我也得到了我应得的公平。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再互相牵制。”
我将我的手机放在桌上,然后当着她的面,打开了我的加密文件夹。
文件夹里,是那张关于“星月基金”的字条照片,以及那段顾清秋在酒店房间里坦白罪行的录音。
顾清秋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,她想扑过来抢夺。
“别动。”我制止了她。
“顾经理,我从一开始,就没想过要用这些东西,毁掉您的全部人生。”我平静地说。
“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,并确保您不会再伤害我。”
我看着她,语气带着一丝怜悯:“顾总,您最大的错误,不是贪婪,而是低估了一个被您逼到绝境的人的反击能力。”
我点击了删除键。
“现在,它们已经彻底从我的手机里删除了。我不希望我们之间,再有任何秘密。”
顾清秋震惊地看着我。
她不相信我会这么做。
“你……你真的删除了?”
“您可以不信,但这是我给您的最后一次机会。”我站起身,走到窗边。
“顾经理,您的管理能力很强,但您的眼界太窄。如果您把精力放在工作上,而不是内斗上,您会比现在成功得多。”
“现在,您可以离开了。”
顾清秋呆呆地看着我,然后缓缓起身。
她知道,我删除证据,并不是因为善良,而是因为我不再需要它们了。
我的地位已经稳固,我的清白已经洗清。
如果她再次犯错,我不需要录音,只需要我的权力,就能将她彻底打垮。
她沉默地离开了我的办公室。
我看着她的背影,心里没有复仇的快感,只有一种解脱。
我赢得了这场权力的游戏。
但我也明白,我的未来,将充满更多的挑战。
09
在顾清秋被降职并被我彻底压制后,天合资本内部恢复了平静。
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,我需要向所有人证明,我的晋升,靠的不是阴谋,而是真正的实力。
王总企业上市的项目进展顺利,我的专业能力得到了林远山的高度认可。
我也开始频繁与林昭接触。
作为战略投资部的负责人,他是我工作中重要的合作伙伴。
林昭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,他知道我在顾清秋事件中的作用,但他从未点破。
他尊重我的能力和分寸感。
在一次项目庆功宴上,林昭主动邀请我共饮。
“许总监,你这次的表现,让我很意外。”林昭举杯。
“意外什么?”我问。
“意外你的决心。很多人在顾清秋那种压力下,要么选择屈服,要么选择同归于尽。你选择了一条最难的路——利用她的错误,成就自己,同时保持自己的底线。”
“我只是想活下去。”我轻叹道。
林昭笑了:“在这个圈子里,‘活下去’是最难的。你不仅活了,还活得漂亮。”
他放下酒杯,眼神变得认真起来。
“许诺,我一直很欣赏你的能力。但现在,我更欣赏你的智慧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我爸已经决定,明年退休,让我接替总裁的位置。”林昭突然透露了这个重磅消息。
我心中一惊,这是天合资本最大的变动。
“恭喜林总。”
“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、能力够强的搭档。”林昭看着我,“我邀请你,未来做我的首席运营官。你不需要再担心任何权力斗争,你只需要发挥你的能力。”
COO,这是天合资本仅次于总裁的职位,一个权力核心。
这个邀请,无疑是对我能力的最高肯定。
“林总,这太突然了。”我感到有些眩晕。
“不突然,这是深思熟虑的结果。”林昭说,“你帮我解决了顾清秋这个隐患,也证明了你对天合资本的忠诚。最重要的是,你比任何人都干净。”
我沉默了。
我当然知道自己不“干净”,我手上有顾清秋的把柄。
但我的“干净”,在于我的目标是正义和公平,而非金钱和私利。
“我需要时间考虑。”我回答。
林昭点头:“没关系。但你要知道,这个位置,非你莫属。”
我们的关系,从合作者,开始向更深层次发展。
在接下来的几周,林昭开始主动带我接触天合资本的核心业务,向我展示他未来的战略蓝图。
我发现,林昭不仅有野心,更有远见。
他希望将天合资本带入一个全新的时代。
在一次深夜加班后,林昭送我回家。
“许诺,你不必活得那么紧绷。”在车上,他突然开口。
“我习惯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过去经历的压力。顾清秋那种人,就像寄生虫,会吸干所有人的精力。”林昭语气温柔。
“我很高兴,你最终选择了反击,而不是默默忍受。”
“如果我不反击,我可能会被她毁掉。”我说。
“所以,你不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。你是一个勇者。”林昭轻笑着,停下了车。
他没有急着让我下车,而是转过头,看着我。
“你还记得在纽约酒会上,顾清秋指责你擅自离开吗?”
“记得。”
“当时,我看到你面对她的怒火,依然保持着冷静和分寸。那一刻,我就知道,你迟早会坐到更高的位置。”
他伸出手,轻轻地拨开了我额前的碎发。
“许诺,卸下你的盔甲吧。你已经安全了。”
他的眼神中,没有权力的压迫,只有真诚的欣赏和一丝暧昧。
我知道,我们之间的关系,正在悄然发生变化。
我没有躲避他的接触,因为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安全感。
林昭的出现,让我意识到,我不仅仅是一个复仇者,我还是一个女人,一个渴望被认可和被爱护的人。
“谢谢你,林昭。”我轻声说。
“不用谢我。”他温柔地看着我,“我们是彼此的助力。未来,我们一起把天合资本,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。”
我下了车,看着他驱车离开。
我站在深夜的街道上,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。
我不再是那个在奢侈品店被上司胁迫的小职员。
我是一个新的领导者,一个拥有自己力量和未来的人。
顾清秋对我的压迫,最终成就了我。
10
一年后,天合资本进行了高层换届。
林远山正式退休,林昭接任总裁。
而我,正如林昭所承诺的,成为了天合资本的首席运营官。
我的办公桌上,放着一份最新的内部文件——关于顾清秋的调职通知。
由于顾清秋在降职后,依然无法适应新的管理模式,并且屡次在工作中出现重大失误,林昭决定,将她调任至一家海外子公司,担任一个虚职,彻底离开了天合资本的核心权力圈。
我没有参与这个决定,但这是林昭对我的保护,也是对顾清秋最后的“仁慈”。
我拿起文件,走到顾清秋的办公室。
她正在收拾她的私人物品,她的角落办公室,显得格外萧条。
“顾经理,这是您的调职通知。”我将文件递给她。
顾清秋接过文件,快速扫了一眼。
她知道,这是她最后的结局。
她抬起头,眼神中没有了怨毒,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。
“许诺,你赢了。”她沙哑地说。
“顾经理,这不是一场输赢的游戏。”我平静地回答,“我只是拿回了属于我的东西。”
“你比我想象中要狠。”顾清秋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以为,你会用我的把柄,一直把我捏在手里。”
“我不需要。”我回答,“权力最大的魅力,在于它能让你不需要使用任何威胁,就能达到目的。”
“你比我更懂得如何运用权力。”顾清秋叹了口气。
她收拾好最后一个文件盒,站起身,走向门口。
“许诺,希望你不会变成第二个顾清秋。”这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。
“我不会。”我坚定地说。
因为我深知,一旦目标变成了满足个人的私欲和贪婪,那份权力就会成为自我毁灭的毒药。
几天后,顾清秋离开了天合资本。
我站在我的办公室里,俯瞰着这座繁华的城市。
我的手机响了,是林昭发来的信息:“晚上一起吃饭?庆祝我们新的开始。”
我回复:“好。”
我看着窗外的阳光,心情如释重负。
我不再需要去证明什么,也不再需要去报复任何人。
我用智慧和勇气,为自己赢得了一个干净、公平的未来。
而那条曾经被顾清秋指着、充满诱惑和贪婪的“星辰之泪”项链,早已被我遗忘在记忆的角落。
真正的价值,从来不在于外物,而在于自己手中的权力和能力。
我和林昭的时代,正式开启了。
